40.监控（番外）

  “昂，是啊，你也知道？在我老家是挺出名的，咱该不会是老乡吧？”
  听到这句话，屏幕前的男人差点喷出口中的红酒。
  一旁同样盯着屏幕，身穿西装裙的女人抿了口慕斯蛋糕，“你觉得她真有这么傻吗？”
  男人斜睨了她一眼，“此话怎讲？”
  女人摇头，“我觉得她在装傻。”
  “她确实有装傻的习惯，但有时候是真傻。”
  监控画面里的TDES570169和TDES570081又说了几句话，后者手渐渐攥成拳，匆匆离开了。
  女人立刻把屏幕切换成多画面模式，紧盯着81号的移动，只见他来到厨房水池边，开了水直接把脑袋伸到水下，双手掩面不停搓洗。
  听到扬声器中传来的压抑哽咽声，男人叹了口气，“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掉爱哭的毛病。”
  女人笑了笑，“这也是可爱之处。”
  将视线转回浴室监控画面上，就看到169号抱着膝盖坐在花洒水流下纹丝不动，脸朝下看不清什么表情，忽然她伸出拳头捶在浴缸底上，向后划出一段距离后，抬起手又捶下，向后划动。
  那动作，像极了捅刀后划开血肉，仿佛是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  女人点评道：“她肯定是想起什么了。”
  81号冷静下来，或许还没冷静，关了水后浑身是水的又回到了浴室里。
  在开门的那一瞬间，169号恢复成抱膝的姿势，转头对着81号用甜腻的声音学狗叫。
  屏幕前两人爆发出笑声，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！这变脸也太快了吧！”
  见81号开始脱衣服，男人为之一振，“总算能看到点乱伦戏码了。”
  结果令他大失所望——81号只是坐进了浴缸里和169号搞无奖问答而已。
  问的还都是些不着调的问题，男人扶额，“直接问她是不是江歆啊。”
  女人耸耸肩，“规定私下不能交换真实身份。”
  监控角度拍不到169号的表情，但从语气判断，应该是不太高兴，“……没有家人，都死光了。”
  “看吧，”女人扬了扬下巴，“说谎了。”
  男人一脸认可的点头，“这169确实不简单。”
  之所以这么说，并不是因为她的变脸速度，也不是因为她的谎言。
  在169号初入职时，只当又是那种拿杀人取乐的愉悦犯，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她性格怪得很。
  既呆滞又机灵，既不知廉耻又自尊自傲，杀人时既下得了狠手又会温柔地安抚……像个矛盾混合体，实在是让人好奇。
  于是调查了她的过往——原来她就是多年前德善福利院丑闻的事件中心人物，那个被“慈善家”凌辱虐待近两年后反杀对方的少女。
  因为当时尚未成年，没有公开报出她的身份信息，在少年监狱待到了成年，出狱后改了名，一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。
  而这让他想起同样是德善福利院出身的81号，巧的是两人本名同姓且生日相同，便私下给两人做了DNA鉴定。
  结果如他所料，符合福利院资料中记录的姐弟关系。
  就随便编了个借口，把两人安排到一起去了。
  本想看些“我竟然对我的亲姐姐做了这种事！”的狗血戏，但事态发展平稳得近乎无聊，双方似乎没有一点双胞胎间的天然血缘共鸣，几天过去了还是像陌生人一样，尤其81号甚至想过终止关系。
  不过，今天总算是有点突破了。
  屏幕上的81号把169号在沙发上安置好后，折返回浴室，毫无预兆地跪在浴缸前，双手相扣低垂着脑袋，极轻极快地念出祷告词。
  ……这两个蠢货什么时候才能认出彼此。